美国莱斯利大学讲师、麻省私人执业与督导、注册舞动治疗师,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认知神经科学博士,美国Lesley University心理健康咨询(舞动治疗专业)硕士的iWanna导师Violet Li曾在近期的分享中,治疗性关系部分里梳理了“舞动治疗”而非“舞蹈治疗“的原因,同时从临床实践角度简要提及舞动治疗的的作用:
“舞动治疗,而非舞蹈治疗
或许有人会认为舞动治疗就是单纯的跳舞,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之所以称之为舞动治疗,而非舞蹈治疗,是有其特定原因的。首先,在临床实践中,动作被视为最小的完整治疗单元。这里的动作概念较为宽泛,它不仅包括身体某个局部的运动,还涵盖了一个静止动作的某一部分,同时也包含呼吸。正如刚才提问环节中大家所提到的,甚至人声的发声(vocalizing)在广义上也可被视作动作的一种形式。
我们还会发现,在日常生活中,动作隐喻无处不在。以我此刻坐在这里与大家交流为例,这个过程本身就需要借助我的身体以及各种动作来完成。当然,作为舞动治疗师,我在讲话时可能会加入更多与身体动作相关的元素,但这并不意味着其ta人讲话时就不存在动作。实际上,每个人在说话时,身体都具有一定的韵律和节奏,并且在不断地运动着。
在对来访者进行治疗的过程中,尤其是面对那些本身缺乏舞蹈经验,或者在一开始对治疗模块感到陌生、需要逐步引导的来访者时,我们会从一些较为细微的部分着手。通过以小见大的方式,从广义的动作层面展开工作,逐渐过渡到刚才大家所提及的更多即兴创作(improvisation)以及自我表达性动作(self expressive movement),也就是更趋近于传统意义上我们所认为的跳舞的部分。
这里需要明确的是,舞动治疗中对“舞动”这一概念的运用,与大众普遍理解的“舞蹈”存在显著差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容易与舞动治疗产生混淆的概念,即体感疗愈(somatic healing)或身体觉察疗法(embodiment therapy)。这些疗法中采用的一些干预手段,在舞动治疗中也可能会被运用到。例如,我们同样会关注来访者的呼吸,引导ta们重新审视自身的身体觉察(body awareness),包括对自身内在感受(feeling)的关注,鼓励ta们将注意力聚焦在身体的感觉(bodily sensation)上。
然而,舞动治疗与传统的身体教育工作者(somatic educator)或身体治疗师(somatic therapist)在对待身体这一层面的方法上,存在着更多的维度差异。具体而言,舞动治疗更为强调创造性。这种创造性本身蕴含着一种积极且强大的心理动力,能够有力地促进个体发生积极的改变。
另一方面,舞动治疗蕴含着丰富的审美要素,而这种审美成分本身即具有疗愈的作用。例如,在开展动作分析以及引导人们认识身体知识(body knowledge)的过程中,我们会引入若干源自舞蹈训练的概念。
具体来说,我们不会仅仅将来访者的活动局限于静止坐在原地或者在小范围内进行简单动作。恰恰相反,我们会鼓励ta们在日常生活中积极拓展自身的动作表现形式。这涵盖了尝试不同种类的舞蹈以及参与各类体育活动等方面。通过在不同情境和场景下富有创造性地运用自身身体,来访者能够改变其与社会环境、ta人互动的经验,从而重新塑造自身神经网络的状态。
临床实践
在此,我们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例子。相信大家对严重精神分裂症患者有所了解,这类患者常常会出现一些更为具象化的症状表现。在传统的药物治疗以及常规的谈话疗法(talk therapy)干预下,这些非言语状态下的身体症状往往很难得到实质性的改变。
然而,在众多的临床治疗研究中,尤其是通过严谨的对照临床试验研究(true control clinical trial study)所获取的数据表明,舞动治疗这种干预方法能够有效改善这些患者的相应症状。这也正是我们刚才所提到的,从艺术治疗系毕业的学生之所以被认为具有“超能力”的原因所在。凭借这种独特的治疗方式,我们能够与那些传统临床手段难以有效应对的患者群体进行有效的工作。
从就业情况来看,舞动治疗师和表达性艺术治疗师的就业领域十分广泛。除了从事传统的教学工作以及为存在一般心理问题的患者提供治疗服务之外,ta们还常常活跃在多个特殊领域。例如,在重症精神病院的临床科室中,为病情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提供治疗;在临终关怀机构里,陪伴和帮助那些处于生命末期的患者;在一些养老院(nursing home)中,为患有失智症或者阿尔茨海默症等因神经系统衰退而引发失智症状的老年患者提供专业的治疗服务。
之所以在这些领域舞动治疗能够发挥重要作用,是因为如前文所述,对于这些特殊的患者群体而言,传统的言语治疗很难从非言语的角度与ta们进行有效的沟通和治疗。而在这些传统治疗手段面临困境的情况下,舞动治疗便常常能够展现出其独特的治疗价值,发挥出特殊的治疗作用。
此外,美国社会对艺术表达的固有认知也与此相关。普遍认为,虽然成年人可以通过语言进行治疗工作,但对于年龄较小的儿童群体,或患有神经发育性障碍(如ADHD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自闭症谱系障碍等)的特殊人群,采用表达性艺术这类非言语的治疗方法更为必要。
这种治疗方式首先能够激发儿童的兴趣,使ta们在游戏般的治疗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获得改善。确切地说,这种干预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治愈",而是能够显著提升ta们的生活幸福感和社会功能。在传统谈话疗法难以奏效的年龄阶段,表达性艺术治疗提供了一种卓有成效的工作方式。因此,在美国的学校心理部门中,普遍倾向于聘用掌握舞动治疗等表达性艺术治疗技术的专业人员。这体现了舞动治疗乃至更广义的表达性艺术治疗在美国的一个特殊应用领域。
关于PTSD和CPTSD
在美国,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在DSM诊断系统中的发展历史,这是一个颇具学术价值的话题和备受关注的临床领域。PTSD这一诊断概念的确立及其相关临床研究的开展,可以追溯至二战结束后的美国社会。
从历史背景来看,二战后的美国面临着社会重建的艰巨任务。不论是直接参与战斗的军人,还是后方支援人员,整个社会都普遍经历了集体性创伤。然而当时的社会资源极为有限,专业心理工作者和医疗人员的数量严重不足。这种特殊的社会环境促使治疗师们开始探索更具效率的团体治疗方法,以期用有限的资源帮助更多受创者。
正是在这一时期,艺术治疗(包括舞动治疗在内)与团体治疗在美国迎来了爆发式发展。值得注意的是,当艺术治疗师最初进入精神科诊所开展工作时,就将PTSD患者作为重要的治疗对象。因此,艺术治疗领域自创立之初就与创伤研究建立了深厚的学术渊源,形成了独特的治疗传统和研究范式。这一历史渊源也为后来艺术治疗在创伤干预领域的专业化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
目前,我们不难发现,对于“创伤”(trauma)的定义正日益拓宽。传统意义上,创伤主要指由战争、自然灾害或一次性重大丧失事件所引发的一次性创伤,这在传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诊断系统中有所体现。
然而,如今还有一种被称为“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complex PTSD)的情况,尽管它尚未被正式纳入诊断体系,但在临床领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这种复杂性创伤源于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长期遭受情感忽视、虐待,或是直接的生理忽视与虐待,且在反复的人际关系互动中不断累积而成。
一般而言,这种复杂性创伤与一次性创伤存在显著差异。一次性创伤通常有一个明确的触发事件(triggering event),而复杂性创伤则更为复杂。以亲子关系为例,在国内备受关注的“原生家庭”问题情境中,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可能会遭受来自主要照顾者的情感和生理伤害。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主要照顾者在儿童的生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ta们既是儿童生存资源的提供者,本应给予儿童关心、爱护等情感支持,但同时却又是造成儿童情感忽视、情感伤害以及生理虐待的源头。
在这种复杂的亲子关系中,儿童处于极为弱势的地位,这使得ta们在神经系统层面形成了一种矛盾的状态。一方面,ta们必须依赖主要照顾者来获取生存所需的各种资源;另一方面,ta们又不得不承受来自同一对象的情感忽视与伤害。这种矛盾的关系最终导致儿童形成一种极为复杂的依恋状态。
对于创伤记忆,尤其是发展性创伤的记忆,需要明确的是,在创伤积累的过程中,大脑也处于持续发展的状态。我们的大脑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与身体紧密相连,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神经系统遍布全身,因此,我们所经历的创伤记忆,不仅仅是通过大脑来感知和记录的,整个身体都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着作用。
具体而言,这些创伤记忆可能会通过身体的感受和体验被记录下来,并存储在大脑特定的感觉区域。同时,大脑中一些更为高级的功能会对这些记忆所引发的应激反应进行调控。值得注意的是,在反复经历创伤的过程中,大脑的神经系统会发生一系列的改变。这些改变是创伤对大脑产生的深远影响,也是理解创伤记忆及其相关问题的重要基础。
在创伤疗愈的过程中,我们常常会观察到,前来寻求疗愈的来访者在回忆创伤相关信息时,常常会出现一些特殊的表现。例如,t们可能会突然变得麻木不仁,仿佛情感被冻结,又或者ta们的记忆呈现出明显的不连贯性。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创伤记忆对人的伤害程度极高。这种伤害不仅来自于创伤事件本身的冲击,还源于来访者在试图获取保护和资源的过程中,所采取的一系列心理防御机制。为了在艰难的情境中生存下去,ta们不得不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使得记忆变得碎片化,或者选择性地记住某些部分,以此来让自己理解所处的情境,勉强维持生存。
正因如此,这些创伤记忆变得极为破碎和零散。而复杂性创伤所引发的心理问题,其表现形式复杂多样,可能达到多种诊断标准。除了我们通常所熟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之外,还可能涉及到边缘性人格障碍(BPD)、表演型人格障碍(HPD)等多种人格障碍,甚至会出现类似解离性人格障碍(DID),也就是多重人格障碍的情况。实际上,这些心理问题的背后,往往都有着创伤或者复杂性创伤的根源。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不难理解为何在人们逐渐接触心理学之后,“原生家庭”这一概念愈发受到重视。在与原生家庭或早期主要照顾者的互动过程中,我们积累了大量适应模式,或者说学习到了许多此类模式。对于年幼的自己,或是当时还不够强大的自己,又或是在充满创伤性、虐待性关系中的自己而言,这些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适应性。
然而,当我们长大成人,或是逃离了那种关系,实现了与原生家庭在物理空间上的分离,离开了那个特定的环境后,我们就需要学习新的模式。这包括新的动作模式以及与世界互动的方式。通过这些新的动作经验,我们能够重新学习如何认知这个世界,而这一切都可以在舞动治疗的框架内得以实现。
具体而言,这种重新整合的过程可以在疗愈室这个安全的环境中进行。在这个环境中,我们可以适当地激发一些过去的记忆,让这些记忆借助身体动作的重新体验得以连接起来。再加上安全环境所带来的情感抱持,我们心理上的情感便能够得到重新书写。此前,当我们表现出积极且具有适应性的行为时,往往容易引发施害者给予的负面反应,而舞动治疗能够帮助我们打破这种不良循环,实现心理的康复与成长。”
我们是iWanna国际心理人成长联盟,关注心理人成长,提供心理学相关专业的留学指导和职业规划,努力搭建全球心理人发展路上的分享与交流平台。同时,关注海外人群的跨文化适应和心理健康。一起进步,共同成长!
关注iWanna,海内外心理行业从业者在这里,与你共享关于心理人执业、成长、职业发展、心理学留学咨询或心理健康知识
作者:iWanna国际心理人
文章转自知乎,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
郑州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医生|青少年心理咨询—河南郑州福斯特心理咨询中心 版权所以 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
心理咨询电话0371-63310633、861728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