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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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中最让人厌恶的人——珂赛特!

花了一周时间,读完了《悲惨世界》,一千两百多页,冉阿让终于走完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说实话,读完的感觉真的不好,虽然从书名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但对于冉阿让那样的死去还是觉得意难平。除了对冉阿让悲惨命运的同情外,心中竟然涌动着一股更为强烈的情绪,那就是对于珂赛特的厌恶,以及对于马吕斯的失望。

先说说那个珂赛特,以解心头之忿。

珂赛特的人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八岁之前、八岁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后。

八岁之前的珂赛特可以说是悲惨的,两岁多离开母亲,被托付在了一个凶残之家,备受虐待和折磨,四五岁就开始干重活,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扫地,到很远的地方去提水,干各种的活,没有任何玩耍的时间,稍有疏忽就会遭到怒骂和暴打,每天都在惊恐中过活,又瘦又丑,心智不开。这时候的珂赛特在暴力的阴影下,让人十分同情。

八岁到十八岁,这段时间的珂赛特从地狱到了人间,她被冉阿让从德纳第一家中拯救了出来,逃离了魔穴,开始在冉阿让全方位的保护和爱护下幸福的成长。为她找到安全的处所,想法设法的让她接受了教育,教育接受后,为了让她得到人间的幸福,不惜违背自己的心愿和暴露自己的风险,带着珂赛特从修道院出来,让她享受自由的空气和社会的熏陶。哪怕自己克勤克俭的生活,也要让珂赛特享受优渥的物质条件,穿考究的衣服,吃精细的食物,住舒适的房子,有佣人伺候。除了物质上的完全满足,还给与了她最深切的爱,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是有求必应的溺爱,让她像贵族小姐一样的生活着。

十八岁后的珂赛特,或者说结婚后的珂赛特,大概是从人间到了天堂,幸福得忘记了一切。在冉阿让的帮助下,拥有了英俊的丈夫,拥有了社会地位,拥有了巨额的财富,拥有了一切以前想都无法想的内容,她成了最幸福的人。同时,用自己全部力量把她托起的冉阿让也成了最悲惨的人。这个时候的珂赛特也成了最让人厌恶的人。

对珂赛特的厌恶是慢慢积累起来的,童年的珂赛特让人心酸,被拯救出来的珂赛特因为给了冉阿让心灵的慰藉和灵魂的依靠,也让人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存在,哪怕她开始虚荣,开始矫情,开始春心荡漾,但她是冉阿让的精神支柱,所以一切都可以让人包容,虽然已经开始不太喜欢她了。

珂赛特八岁之前可以说是生活在极端的黑暗和恐惧之中的,照理说,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了永久的记忆,特别是那么悲惨的遭遇,应该是终身难以摆脱的,潜意识里恐惧和忧伤以及为她的生命打下了终身的印记。但是,奇怪的是,自从她跟冉阿让生活在了一起后,这段记忆似乎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从她以后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中丝毫看不见童年时期这段经历的痕迹。她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成了一个接受过教会教育的优雅体面的小姐。在她和马吕斯热恋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吐露出任何教会之前的生活历程。她好像完全不记得、不知道以前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自己是被冉阿让收养,成为了他的女儿。

她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一定不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童年,不记得德纳第一家对她的残酷虐待,不会不记得是冉阿让把她从地狱中拯救了出来,不会不对于这个天使一般的人报以全部的热爱和灵魂的忠诚。这种爱不同于对于亲生父母的爱,对于亲生父母的爱是可以更懒散、宽缓、更自主的。而对于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天使的爱,却是浓烈而急迫的,那是一种需要用终身的情感来报答的爱,是一种对于上帝一般的不能背叛的遵从。

冉阿让为了珂赛特牺牲了全部的自我,为了珂赛特的幸福,不惜从安全宁静的修道院出来,重新把自己投入到社会,暴露在危险之中。为了珂赛特的幸福,他接受了从心里抗拒的马吕斯,冒着生命危险,用巨大的毅力和神一般的意志,用尽最后的力量,把马吕斯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为了珂赛特的幸福,他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把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交给了马吕斯,那是比那六十万的巨额财富还要珍贵的东西,那是冉阿让人生意义的唯一依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唯一理由,是他心灵的支撑,是他灵魂的烛火,是他悲惨人生唯一的慰藉。

至于厌恶的情绪产生则是到了书的最后二三十页,结婚后的珂赛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完全忘记了自己父亲的存在,甚至因为害怕丈夫生气,而故意忽略那个养育了自己,给与了自己幸福的天使,她忘本了。

珂赛特,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情怀的绿茶婊,一个没有智商傻白甜,一个没有信仰白眼狼,可以说,对冉阿让有多同情,对珂赛特就有多厌恶。

说珂赛特是个绿茶婊,一点都没冤枉她,一个从小受苦的人,在一次和冉阿让散步的时候偶然遇到了押送苦役犯的队列,对于苦役犯悲惨的外形,珂赛特表现出了极端的厌恶和“恐惧”,说了一句,“我觉得,要是我的生活中出现那样一个人,天主,只要我在近处看他一眼,我也会送命的!”这句话大大的震惊了冉阿让,也因此更加不敢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她。这得是多不食人间烟火的娇贵小姐才会承受不了这种人间的“丑恶”,好一个绿茶婊!

在和马吕斯恋爱的过程中,马吕斯曾经问起过她的经历,在她口里,马吕斯只得出了,她和她的父亲一起生活,她在修道院里完成了教育,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真的是这样的吗,修道院之前的经历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一个人对自己八九岁之前的经历会一点都不记得?还是觉得因为那是一段可能降低自己身份的经历,所以故意选择性“忘记”呢?好一个绿茶婊!

说珂赛特是个傻白甜,还是比较宽容的一种理解了。她从来不做深入的思考,从不追问自己的身世,也不从灵魂出发去体会冉阿让的“怪癖”和偶尔奇怪的行动,冉阿让大量的沉思状态也没能熏陶到她,她在教会上学的时候也不出类拔萃,模样也是丑的。在童年的时候她忍受暴虐,无知无觉,在少年的时候她享受温情,捉虫追蝶,玩得没心没肺,少女的时候她情窦初开,一门心思打扮自己吸引男子的注意,这个她称为父亲的人好像在她心里不过是一把遮雨的伞,一个庇护所,至于父亲有什么需要,她大概是没有认真去体会过的。这是一种情感单方面的输出,冉阿让投入全部的爱,珂赛特报以天真和温柔。

珂赛特的父亲是一个花花公子,母亲是一个没脑子被骗失身的女子,她除了继承了母亲芳汀的美貌,还继承了她庸常的智商,以至于在搬到卜吕梅街,和马吕斯断了联系后,她因为空虚而几乎到了任何样貌英俊的人都可以俘获她的爱的地步。

说珂赛特是个白眼狼,真是特别让人生气和厌恶的。

前面我们已经说了她受了冉阿让多大的恩情,但是,在她结婚以后,不但没有报答,取而代之的却是从疏忽到遗忘。

为了获得马吕斯的理解和宽恕,更是为了获得良心的纯洁和平静,冉阿让在经过了艰苦的精神斗争后,选择了像马吕斯坦白了自己曾是一个苦役犯的事实。马吕斯选择了理解,但却没有选择宽恕,他开始厌恶这个人。关于马吕斯的心理和行为将另文分析。但是因为他的立场和态度的改变,导致了珂赛特之后的种种白眼狼行为。

结了婚的珂赛特拥有了自己另外的天地,她在幸福之中完全感受不到那个养育了她,一手制造了她人生幸福的可怜老父亲的悲苦。

为了珂赛特的幸福,为了不打扰,不影响到孩子们的名誉和前途,冉阿让选择退出了孩子们的生活,对于冉阿让种种明显不正常的“疏离”,珂赛特从不理解,到配合,再到忽略,甚至到了遗忘。她的世界里只有心爱的丈夫,没有了慈爱的父亲。她完全顺从了马吕斯的安排,半明半暗的允许了父亲的退出,不再关心父亲的状态,也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

直到马吕斯无意间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知道了冉阿让就是救他的人,知道了他救了沙威,知道了他曾经是一位市长拯救了许多的穷苦之人,知道了他是一位灵魂高尚、心灵纯洁的圣人,马吕斯幡然悔悟,重新找到冉阿让,想要弥补,想要赎罪。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个时候的冉阿让已经被痛苦和绝望打倒,处于弥留之中了,失去珂赛特的痛苦和绝望,让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了。

冉阿让完成了人间的赎罪,度完了劫数,终于重归天堂了。只能这么想心里才会好过点,不然就他就真的太悲惨了。就因为为了活下去“偷”了一块面包,他成了一个苦役犯,整整服了十九年惨无天日非人的刑役,出狱后从此走上了良心的“救赎”之路。他本来毫无过错,却承受了世间无数的苦难,背负着这个无法摆脱的污点,行藏在人间。他聪明智慧,他勇武过人,他善良纯洁,他高尚无私,他曾用智慧创造了自己辉煌的人生,当了一市之长,拯救了一方苦难。他勇武过人,用自己的身体托起一架马车,拯救一位老人。他善良纯洁,全心全意的救助了可怜的芳汀。他又因为高尚无私,不忍让无辜的人代己蒙罪,不惜毁掉自己苦心经营的地位和财富,坦呈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的一生,饱受苦难,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却救助了无数的人,自从经过卞福汝主教的感化,他就成了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圣人。

而珂赛特是他苦难生命的唯一报答,他极致的呵护着她,但最后,他的安琪儿也飞走了。他又变得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了。

读到书的最后几页,心中的难受和同情渐渐越来越强的变成了愤恨和厌恶,对冉阿让的同情转化为对马吕斯的愤恨和对珂赛特的厌恶,这一对男女真的值得冉阿让的牺牲吗。

以上的情绪对于珂赛特来说也许有失公平,但她自身的缺陷是不言自明的。如果雨果成功的实现了他想要制造的冉阿让的悲剧效果,那么也成功的让我开始厌恶了他。这个浪漫主义作家,就不追究他写作中的其他种种瑕疵和逻辑不自恰,仅仅对于他对某些角色的塑造就显得太不负责任了,比如这个珂赛特,形象粗糙,除了对于她儿童时期的刻画细腻可感外,少年时期,少女时期的她就成了一个影子般的概念存在,她对于冉阿让如此重要,却没有花费笔墨去仔细塑造,让她的那些呈现出来的性格特点有来由有出处,让读者可以理解,这是对于读者的不负责任,也是作品的失败之处。

如果说,冉阿让这个形象有多成功,那珂赛特这个形象就有多失败。

读完,心中充满了不舒服,所以,必须吐槽一下!

希望愤怒平息以后,会对作品有更理性的理解和评价吧!



作者:大漠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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